男人的吻里, 有血液的腥气。
但唇齿相抵、舌尖交缠的刹那, 竟是还有甘泉般的清甜不断蔓延。
江白鸦呆住了,浑身的毛都炸开。
入侵的舌却并没有得寸进尺, 只是轻轻柔柔地点着, 偶有咽下一口两人的唾液,是暖的。
扇面不断倾斜,最终落于地面。
胸腔中的闷痛忽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暖火,虽然微弱,却足够叫人舒服。
江白鸦的脑子又凌乱又空白,身体却本能地遵从天性, 向着能够舒服的地方靠近。
他下意识舔了舔。
好软。
而后反应过来,猛地挣扎起来。
解青山见扇子落到了地上, 便再无顾忌地又低下几分, 加深了这个蜻蜓点水的吻。
怀中人的挣扎愈发强烈, 他于是干脆将右手放在了青年的脑后, 加力。
江白鸦要害受隘, 厉色自眼中闪过,猛地咬下去——
口中血腥味骤浓。
过喉, 烫的。
像是喝了一口烈酒。
江白鸦的眼睛张了张, 乌黑的瞳子里满是震惊。
——他竟觉得这一口血很是好喝。
进了肚子,就像整个人都泡在热水中了, 还是由内而外, 浑身都舒爽无比。
抽痛的经脉被治愈, 疲惫的神经被安抚。
他舔一下伤口,忍不住,又舔一下。
还嫌不够,又在男人唇上咬出破口。
解青山眼中笑意渐深,唇角紧贴,趁江白鸦还没回神之时,吸上几吸。
轻轻地,不会叫人发现。
——好甜,他想。
过了几息,解青山手上力道渐弱,惊醒过来的江白鸦终于成功推开了这个男人。
月色下,男人唇上几处极艳。
血的艳丽。
同理,江白鸦也是一样。
——不过被他自己舔匀了,看起来就像是擦了唇脂。
他的脸也是红的,耳朵尖尖更是能滴出血来,有恼羞的原因,也有些别的。
解青山擦去血迹,道:“甜。”
江白鸦看着那几道血滴,眼中有些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垂涎,开口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血会那么让人觉得舒服?
磕了药一样、能让人上瘾的舒服。
解青山没有回答。
江白鸦又说了句什么,不过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耳朵上了。
男人盯着青年的唇。
他发现若是仔细看,就能隐约看见里头刚刚碰过的舌尖,红艳艳的,微动。
整体看,江白鸦还作着素女打扮,柔和的脸庞,配着额角的金镶玉,嘴上的朱红,简直是杀伤力强到极点。
他嘴中还疼着,嗓间却已干得厉害,甚至想再亲一回。
……哪怕被咬断舌头也是愿意的。
解青山好像终于能理解,那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无脑纨绔们的想法了。
——如果是这般的快活,他也想当个无脑的弱智,只求将美人抱在怀里亲亲。
假如能再摸摸捏捏,狠狠抱一会儿,那就再好不过了。
江白鸦看到了解青山闪着贼光的眼睛,像极了一匹寻偶的狼。
晴天一道雷劈在他脑袋上。
这个态度……
苻行舟绝对对他有意思!
——再准确点,是对“华白玉”。
苻行舟,肯定很早以前就认识“华白玉”了!
江白鸦忽然又后退几步。
他想起了唐青崖先前所说的“凤凰蛊”,还有……
……楼哥哥。
冷风吹醒了他的脑子,如今已经清明一片。
苻家大公子,镇国公府唯一的世子,名行舟,字楼远。
自幼在京城,近及冠,才出征。
此前,于天子脚下。
再往前推,江白鸦忽然想起了一个很久远的记忆。
那是个闲言碎语的传闻。
——“这邋遢小孩不是……”
——“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咱们皇上呀,其实防大将军防得紧呢。”
——“轻点儿,告诉你们,大将军受命再次手虎符,帅大军,威振北狄,皇上哪放心呀,这不,才亲自接了个小主子过来,让我们伺候。”
——“听说这小世子来时才四岁,话都说不利索,就离了爹妈,也挺可怜的。”
——“去,可怜他,你不如可怜可怜我们,比他还要吃不饱穿不暖,没爹没妈,生来就是被人骑的贱命!”
后半句是啥来着。
哦,“……走开走开,华小子,不要再到这里来了,瞧见了不该瞧的,小心你的狗命!”
然后年仅三岁的小白玉就乖乖走开了。
江白鸦现在觉得有些不大好。
——收养他的是一个姓华的公公,平日里接触到的,也自然都是些公公奴婢。
如今想来,如果他们当时说的“大将军”是镇国公苻无改,那么“小世子”就是……
苻行舟小时候也在宫里头!?
这么说来的话……
楼哥哥就是……
想到这个可能性,江白鸦整个人都慌了。
他看向眼前的男人,回想起往日种种,只觉得这人性格残暴,脾气不好,行事成谜,阴晴不定,总喜欢拿人寻开心——
总之与唐青崖形容里的,与他心中的那个“楼哥哥”,半分搭不上边。
不过如果是苻行舟的话,大难当头,恐怕真的会做出舍己保人的举动。
毕竟他是能说出“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人啊。
而且如果苻行舟就是“楼哥哥”的话,那么凰蛊很有可能跑到这个男人的身体里去了,那样,也就能说通为什么解青山的血让自己感到很舒服了。
凤蛊一条虫子独自长了那么久,肯定是想凰蛊的。
饲蛊以血,养蛊以血,宿体的血中,自然有些蛊虫的影子。
只是理智上江白鸦想通了,情感上却总觉得怪异,根本想不通。
所以他在原地面色变换了几通后,运起内力——
解青山往前走了一步,“白玉,我……”
他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步子也有那么一丝迟疑的味道,像是害怕吓到了眼前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人。
江白鸦却伸出一根修长的指头,露出歉意的笑容,缓缓摇了摇。
解青山:“?”
江白鸦若无其事地捡回软剑,配回腰间,然后冲解青山礼貌地笑了笑……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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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布,这不是真的,我心中的楼哥哥不是这样的,他会踩着七彩叫花鸡来接我,根本不是这个煞笔,布,不是,莫挨老子啊啊啊啊!!!!
开开船:……?不是,媳妇儿????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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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关于那把半成品扇子,其实第七章就有伏笔,是苻行舟让陈东风拿回来的。
今天有点短小,过于丑陋,但实在太困了我,明天肥厚一点,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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