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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冼的腿彻底碎了，对，跌得粉碎还给咬了几口，骨头一折几百块听上去就疼自己居然没有醒过来。身上唯有一盒如意膏，这就咬牙摸着自己的脊骨，一块块给粘好了。
好歹能坐起来了。
巫延耳朵动了动，发现叶冼挺乖的，一天过去了，还是坐在那里哪儿也不去，只时不时顺顺羽毛，嘶嘶地抽凉气，有时候还会吧嗒吧嗒掉眼泪，却再不同自己说话。想了想就出了洞，傍晚回来时往他那处丢了几条黑鱼。
这是刚从水潭里掏的。
往日有很多翅膀都在那里捞鱼，他想着这小鸟大概也会吃鱼。
“吃饱，不想家。” 这个时候巫延还是保持着“我捡到就是我的”思想。他想，打上我的印就是我的小鸟了。
哭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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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冼倒是挺惊讶，但腿脚不便也乐得接受投食。
想着这孩子昨日只报了个名字族号，看上去一副不怎么愿意说话的模样，却果是个面冷心热的。
他今天看着小狼化了人形却依然吃生肉，吃得满面鲜血有些恐怖，自己却连腰也直不起来，更不好说些什么。
此刻那如意膏在骨缝间烧，腰板也稍微直了，就想指导人将肉烧熟了吃。
“小君。”
“巫延。”
“……巫延。”叶冼只能道，“你会生火吗？”
“……”
叶冼叹了口气，“去捡些树枝吧。”
巫延去后不久，衔着棵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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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冼生了火，教人烤肉。
看巫延摸索着将鱼都串在树杈子上，叶冼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眼底无光，是不能辨物的。
于是咳了一声，道，“你过来，我看看。”
巫延走过去，感觉一双带着草药清香的手按在自己眉心之间，一爪子就挠了上去，被叶冼另一只手按住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看不见的？”叶冼好耐心地问，忍住将那爪子掰折的冲动。
巫延不答，感觉那手指往自己眼珠上抚去，不自觉龇了牙花子。
“是后天原因？”叶冼还想问，看着小狼愈发戒备的状态只得放了手，“罢了，你愿同我说时再看罢。”
巫延退后一步，似是想化原型，磨了磨后槽牙，却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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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那黑鱼肉肥汁美，腥气不是很重，用火烤一烤不加佐料，在目前的处境下，叶冼还是能够接受的。
而巫延在旁边徘徊了一阵，愣是没有对那鱼肉下口。
叶冼道，“我吃不了这么多的，你随意。”
巫延却不理会他，琥珀色的眼瞳映着火光，煞是好看。
叶冼心底忽起了种奇异的感觉，直觉这孩子有时候可能听不懂自己的话。毕竟三千年过去了，狼语也可能发生变化。
他回想了那些草原珊蛮的巫咒，却自觉无法用那种语言进行交流，遂放弃，想能听懂多少就凭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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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一月，叶冼将断骨逐一拼合，筋络复归原位，好歹教包裹在袍子里的不再是一滩肉泥了。这就神清气爽许多，连每日骨头缝里钻心的疼痛也减弱了不少。
他看着摆弄羔羊肉的巫延。经过这些日来的单向交流，巫延已经会往肉上涂抹草药果汁，并掌握好三种不同肉质的火候了。
叶冼心底里就很舒服。觉得教了这么个孩子学烤肉，可比教小凤君画画有成就感多了。
又颇遗憾地想，看他这样大抵是不会对兵家一道感兴趣，自己最拿手的怕是教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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