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的马蹄声掠过街巷。
伊恩到达总部的时候，在大厅里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麦布里奇，你怎么会在这里？”伊恩将大衣递给存衣处的女士，略显疑惑地望向两腿大张，放/荡不羁地坐在等候区的壮汉。
“哟，伊恩。我早上去找旅馆找你们，老板说你已经出门。左右闲着没事，我就想着先把克里斯带来总部诊断。”说到这里，麦布里奇醉眼朦胧地打了个酒嗝，“我迫不及待想见到恢复正常的他了。现在的他连跟我斗嘴都做不到。”
退后几步远离满身酒气的麦布里奇，伊恩略显嫌弃地开口道，“质检师怎么说？”按照他原来的计划，是把克里斯留在旅馆，自己到质检处，不管用什么办法，诓骗到一张治疗许可。这是为了减少节外生枝的可能。克里斯可怖的外貌可能会影响质检师对他受损程度的判断。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伊恩很肯定克里斯的数据中枢完好无损，或者只有很小的损伤，相比起他扭曲的外形来说，这简直是个奇迹。
而外形上的修复和改变不过是在CSS文件上动动手脚，自认为经验老道的伊恩觉得这算不上困难。他都能做到的事情，没有道理专业医师做不到。克里斯完全没有必要经历读档复刻。
怀着这样的信心，伊恩在麦布里奇斜前方落座，并不着急寻找克里斯的身影。
“我也在等消息，质检师叫我半小时后进去。现在大概已经过了二十分钟。”麦布里奇挠挠脸颊，费力地回忆诊疗室的情形。
总部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并不是个谈话的好去处。伊恩不再开口询问，而是耐心等待起质检师的传唤。
二人并没有等待很长的时间。不远处的一扇房门很快打开，一位脸色红润，中气十足的胖女士从门内探出头来，“克里斯•海顿的陪伴者在哪？”
伊恩早在房门打开的瞬间便站起身子，理好着装，此时慢条斯理地走上前去，向女士绅士地行了个脱帽礼，“早安，女士。”
虽然伊恩的相貌平平无奇，但卡着门的女士还是脸红了一瞬，她不复刚才的大吼大叫，轻声细语道，“进来吧。”
二人从胖女士侧身闪开的缝隙中，进入诊疗室。麦布里奇在后面看得啧啧称奇，在胖女士看不见的角落，他对伊恩挤眉弄眼，做口型道，“你可真有本事。”
伊恩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淡淡瞥了表情怪异的麦布里奇一眼，把注意力放在诊疗室和坐在桌子后面的质检师身上。
这是一间四壁雪白的房间，前后用帘子隔成两块区域。伊恩他们待的正是前半块区域。质检师身后的帘子将后面的风光盖得严严实实，伊恩无法判断克里斯在不在那里。
不停地在纸上沙沙写着什么的质检师，头也不抬道，“安东尼奥•麦布里奇是哪位？”
仍沉浸在宿醉痛苦中的麦布里奇，闻言上前一步，“我就是。先生，请问克里斯的情况怎么样？”
质检师看起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留着一撮漂亮的小胡子，他拿过病历单再次确认一遍，“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周后来接人就成。”说完，他大手一挥，签了一张看不懂字迹的单子交给麦布里奇。
做完这些，他复又低下头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见到质检师这幅做派，一旁的女助手熟练地开始把二人往外赶。伊恩根本找不到机会插嘴，详细问问克里斯的情况。
待到他们反应过来时，诊疗室的大门已经砰地在他们面前关上，差点把他们的五官砸成肉饼。伊恩尴尬地摸摸鼻子，“克里斯没事就好。”
麦布里奇拿着单子左看右看，也不明白上面写着什么，嘴里不满地嘟囔道，“态度真差。早几年我送人来治疗的时候，遇上的质检师态度都可好了。”
二人走出总部，重新来到大街上。来到室外的麦布里奇呼吸一口充满烟尘的空气，转换心情道，“至少他们效率挺快。以前要治疗克里斯那种程度的伤势，我估计至少要三个月。没想到现在技术进步，竟然只要一周就可以来接人了。这简直和复刻一个新的克里斯速度一样快。”
伊恩闻言赞同地点点头，刚点完第二下，他仿佛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忽然僵硬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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