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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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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很不好,昏暗的天空、凛冽的寒风,明明还是上午,屋里却昏暗的像是黄昏……尽管天气很糟糕,可我依旧很开心,因为那是我的生日,意味着我又能从父亲那里得到一件新奇的礼物,当然,就算不是生日,我也总能从他手里得到各种奇怪却有趣的玩具。我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赫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到弗朗西丝的身旁,因为她有预感,这不会是一个轻松的童年故事,因为弗朗西丝的变化之大,也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可是弗朗西丝却在她站起来的时候,抬手制止了她,“不,赫敏,坐下!拜托了,请先别过来,至少现在不要。我还是挺在意这张脸的,当然我更在意它在你心里留下的最初印象,我猜应该还不错。所以请让我再多维持一会儿我的形象,如果需要,我会开口请求你的帮助。”

“那好吧。”赫敏又坐了回去,她将手放在膝盖上,手里还轻轻的捏着那张老照片。

弗朗西丝看了她一会儿,继续说道,“拍完照以后,祖父就将我叫到了他专门用来熬制魔药的地方,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房间里,他脸上带着跟往常一模一样的慈爱笑容,将一瓶魔药放到了我手中,说那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还跟我说,在父亲五岁生日的那一天,也曾经收到过这样一份礼物。他还让我打开尝一尝。”

也许是因为从来都不敢轻易去回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所以弗朗西丝才说了个开头,就不得不停下来,尝试着去回忆那被段深埋着的过往。如果不主动去回忆,她能记得的也许就只是事情的大概,而现在,她却通过主动回忆“看”到了一整个经过,鲜活且真实。

【五岁生日那天,祖父送了她一瓶魔药,让她喝下去,她喝了,然后她就看到父亲就一脸惊慌的冲了进来,一手打掉了她手上的瓶子,将她抱进怀里,面目狰狞的朝祖父吼着,“你毁了我还不够,现在连我的孩子也不打算放过了吗?!”

她紧靠在父亲的胸前,耳朵甚至还能透过他的胸腔听到里面砰然作响的心跳声,声音越来越急促,她的父亲也越来越激动,她知道父亲身体不好,不能太过激动,她想让父亲冷静下来,可她的手才刚搭上父亲的肩膀,一股剧烈的疼痛就从身体的某一出爆发开来,瞬间就席卷全身……

她张大嘴巴,像是被冲上岸的将要窒息的海鱼,用力的喘着气,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身体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不停的抽搐着。她用力的揪着自己的衣领,想让自己能够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仿佛这样就能缓解身体的疼痛一样,连扣子都被扯掉了。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她以为自己马上就会疼昏过去,可奇怪的是耳边的声音却是变得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像是有人钻开了她的头,然后大声的朝着里面喊话——

她听到祖父说,“在成为一个魔药大师之前,她必须要尝遍所有的魔药,亲身感受过魔药的效果,弄清楚每一种魔药的药性,才有可能熬制出绝妙的魔药。成为当之无愧的魔药大师,让欧布斯吉尼这个姓氏响彻魔药界!”

她的父亲还朝着祖父喊了什么,但是这一次就听不清了,耳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我照着做了。”弗朗西丝站直了一些,她用手揪住窗帘,像是在为接下来要讲的故事做着准备,她觉得连声音都发不出的自己,似乎有些可怜了,于是她稍微改了一些细节,可她不知道的是,那可能会让她显得更惨一些……

她说,“我满心欢喜的捧着自己的生日礼物,像是准备品尝蜂蜜公爵糖果店新出的糖果一样,打开魔药喝了一口,就只是一口。

然后父亲就冲了进来,打掉我手上的魔药,朝祖父怒吼着。魔药其实没什么味道,但是效果却十分的惊人,我只记得那个时候,被父亲抱在怀里的我,因为无处不在的、越发剧烈的疼痛而大声的哭嚎着。

我一声声的喊着祖父,一声声的叫着父亲,我告诉他们我很疼,连嗓子都喊哑了,可是向来疼爱我的祖父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噢,不,还有一些我当时看不懂的狂热。而向来对我有求必应的父亲,却也只能紧紧的抱着我,他没办法解除我的疼痛,就像他当初喝下魔药一样,只能等待着药效消退。

年轻时候的祖父可没有后来那么仁慈,他曾亲手握着魔药瓶将一整瓶魔药都灌进了父亲嘴里,这是他后来喝醉酒时提到的。我猜如果当时父亲没有冲进来的话,他也会握着魔药瓶将剩余的魔药都灌进我的嘴里。

虽然只喝了一口,但我还是昏了过去。不过也正是因为我只喝了一口的缘故,所以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疼了,父亲守在我的床前,他看上去还是很愤怒。他见到我醒来,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稍微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就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他的身体其实很不好,几乎每天都要喝掉不少的魔药,所以我轻而易举的就跟上了他的脚步,然后躲在书房的门外,听到了书房里传来的争吵声。喏,就在那里。”

弗朗西丝指了指虚掩的门,她弯起嘴角笑了笑,说,“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了,似乎是因为他惹怒了祖父,然后被祖父限制了行动的自由。再一次听到父亲的消息时,就已经是祖父让我去参加父亲的葬礼的时候了。

其实这前后并没有间隔太久,甚至没有超过一个月,大概是因为父亲不愿再喝祖父熬制的魔药,所以才没能撑下去吧。后来祖父就开始教我熬制魔药,凡是可以入口的魔药,我都尝过,先是他熬制的,让我记住那个味道,记住喝下魔药以后各种反应,后来是我自己熬制的,成功的不成功的,我都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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