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其实秦近秋很好奇，在当他说出自己有女朋友的时候他哥会是什么反应，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但他隐约能够猜出来，这就是他不去看对方表情的原因。
他把零食拎进自己的房间，听到赖佑声的脚步在追随着自己，并且在进入他的房间的时候关上了房间的门。
既然没有拒绝便是默许，秦近秋不反感与赖佑声共处一室，他可是从一岁开始便像是从赖佑声怀里长大一样的，辅食都是哥哥一勺勺的喂进嘴巴里的，两个人的童年是如此的亲密，在秦近秋还未开窍的时候就被赖佑声抢占先机一般夺去了他的初吻，那时的他还不在乎这些，哥哥对他这么好，他也喜欢亲哥哥的。
他哥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秦近秋回，手里的袋子放在了书桌上，他站在书桌边无聊的翻看里面都是些什么零食，包装袋上都是些外国的字母，他看不懂，问：“你上个月出国了吗？”
“嗯，和家人去国外玩了一趟。”
声音紧挨着身后传到秦近秋的耳朵里，秦近秋还没来得及转身，腰就被对方用胳膊环住了，他和赖佑声差不多高，对方还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窝上，温热的呼吸吐在他的耳旁，他抖了一下，转身给人用胳膊推开了。
即使是低着头，两个人相差不多的身高还是会让秦近秋看见他哥一瞬间下垂的嘴角，他手放在对方的胸膛上，手心渐渐捂热了才意识到要放下来。
“你还是omega吗？”他终于问出口，这个纠缠了他两个多月的问题。
两个月前，在万晓晓向他告白之前，他得知了哥哥的一个秘密，原本是omega的哥哥却在十八岁成年的时候把后颈的腺体用手术给摘除掉了，现在的赖佑声如同普通的beta一般，没有气味，没有**。
其实他从小就有个疑惑的，为什么哥哥是个omega却和其他的omega不一样，为什么哥哥是个omega却能长成和beta或者甚至是部分alpha一样的体格？
哥哥告诉他是因为赖叔叔的遗传，因为赖叔叔就是高高壮壮的，所以他也就是这样的，小时候的他还好骗一些，可是越到了青春期这个疑惑就越来越清晰，哥哥在高中时受欢迎的程度甚至能盖过一些alpha的风头，自己班的同学还想通过他给他的“alpha”哥哥递情书传递心意，最后被他告知哥哥是Omega之后以遗憾告终。
“不是，不是omega了。”他听见他哥回答：“你接受不了？”
“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腺体摘掉？”他又问。
只觉对方渐渐靠近，他往后挪了挪，腰靠在了书桌桌沿后便没了退路，他惶恐的直视着对方。
“你怕我？”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秦近秋咬了下嘴唇，头撇向一边，说：“我没有。”
这时，书桌另一边秦近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秦近秋想伸手去拿，却被赖佑声抢了先，对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像是故意一样把电话接通放到了自己耳边，说了声喂。
“还给我！”秦近秋压着嗓子去拽赖佑声的胳膊，衣服相互摩擦，因为争抢而相互靠近，气息想闻，电话那头万晓晓听到的声音来源就仅仅是如此。
赖佑声最后还是把手机交给了他，万晓晓在电话那头质问他是谁接了她的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传递过来有些失真，万晓晓的质问他的声音显得尖锐刺耳，好像是电视剧里妻子在指责出轨的丈夫一般，他烦躁得不想开口解释，说了句马上再打给你就挂断了手机。
感受到他哥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他的身上，不大不小的卧室仅仅是站了他们两个人都让秦近秋感觉到莫名的压力，他把手机收进了口袋里，不去看他哥。
“秦！近！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晋慕春手里拎着刚刚拆开的零食袋子，赖佑声挡着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楚两人在做什么，她也没时间多想，反正赖佑声一直都和弟弟亲密，晚上爸妈都不回来，她着急催弟弟给她做饭，她说：“我饿了！”
秦近秋得了机会脱身，把赖佑声推到了一边往门口走，转头又问：“你留下来吃点东西吗？”
赖佑声：“不了。”
……
赖佑声在副驾驶座将要睡着了，只听见嘭的一声，小妹气呼呼的坐到了车后座上。
“真慢。”他捏了捏鼻根，通过车内后视镜看那小丫头，说：“你喜欢秦家老幺？”
“我喜欢你个蛇皮大头鬼！”赖仙怡看见她哥那一脸坏笑的无赖相就恨不能上前给人一把掐死，自己一片好心对方却一点情都不领，出国休息治疗一年多，事情忘得七七八八，死性一点都没改。
“哎小孩子不要说脏话，”赖佑声转身，继续说：“听哥哥的，年龄不是问题，你看咱爸咱妈，对吧？”
“滚！！！”赖仙怡伸出胳膊去掐她哥的脸，说：“我要是喜欢秦家老幺，你不得把我皮扒下来三层？”
类似的话赖佑声听小丫头说过好多遍了，他始终没明白这小孩儿是什么意思，他的表情因为小丫头掐着脸的缘故组装不起来，但是眉心却能皱起来，他问：“什么意思？我和秦家老幺之前很熟吗？”
赖仙怡把手松开，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您简直就是小哥的第二个妈了。”
赖佑声挑了下眉，他觉得新奇。现在的他只记得人物身份却不记得与人的过往，从别人口中说出的过去的一些事情对他来说像是别人的人生一样。
赖仙怡摸了摸哥哥下颌那处的划痕，像是条短蜈蚣一般，说：“你爱记得不记得，以后好好的就行了，别让家人替你担心了。”
水流瞬间涌入狭小空间的轰鸣声在赖佑声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人群哄闹的声音，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声音却变本加厉的在他脑内继续膨胀，他咬紧了牙关，扭过头去不再看妹妹。
赖仙怡注意到了哥哥的反常，回国的这一个多月内她已经见过了三四次，最严重的一次哥哥把家里客厅能砸的全都扔到了墙上，而后像是只离群的野兽一样坐在沙发上发抖，医生说还需要调整，可是不知道调整到何时是个头。
“哥？哥？你没事吧？”她不敢轻举妄动，给司机递了个眼神把周围的车窗全都打开，手缓缓的伸过去抚摸哥哥的肩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赖仙怡手心能感受到的平静渐渐消失，她才听见他哥轻轻回了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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