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暗恋一个人就是,上一秒开的花,下一秒就枯萎了。
许是幼时的我怎么都没想到,那个永远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吴同长大之后会变成这种时阴时晴的鬼样子。
具体说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我也不知道,隐约觉得应该是初三高一时候发生的吧。那时候的吴同在变声期,竟连带着脾气也变了。
一开始我是觉得他一直不能从抚养他奶奶辞世的打击中走出来。我当然是能理解的。吴同他爷爷走得早,他父母后来工作又忙,他基本上是奶奶一手带大的,我得知吴奶奶因病去世的消息的时候哭了一个礼拜,恹恹的吃不下饭,更别提他。
可时间长了我才发现,他越来越不像我认识的吴同了。
甚至可以说,他越来越不像我回忆中喜欢的吴同了。
我一脸沮丧地回到寝室,坐在桌子边,全然没有走的时候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严墨清楚我和吴同的之间那点破事,她走过来摸摸我的头:“又受到打击了?”
“可不是,不知怎么了又跟我闹不好了,”我感觉自己就像面对女朋友突然发脾气的男生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无措又心乱,“你说,我这样缠着他是不是特烦。”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啊,你又控制不了。”严墨一脸遗憾,同情道:“想开点,他应该也习惯了。”
“你这是可怜他还是可怜我啊……”我有点哭笑不得。严墨这种看着唯唯诺诺的女生,说话的时候可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有时候觉得,我真的是欠他的,”我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可能是小时候吴同对我太好,我欠他的情太多,所以现在才要成天追在他屁股后面。”
“实在不行你就放弃吧,反正你也不是长得残性格不好,要是你愿意不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肯定还是可以找到合适的男生的。”
“哪有什么其他男生啊,你也知道我的交际圈,就算加上咱班那几个公的都屈指可数。平常连咬我的蚊子都是母的……”
不管哪个学校外语系,从来都是女极多男极少的盛况,我们学校虽然理工类院校男生众多,可生于外语系亡于外语系的我平常也没什么机会能遇到。
我两只手捧脸撑在桌子上:“说真的,要是真出现个什么还说得过去的张三李四王麻子,我可能也就转移目标了呢,可惜,我的这本小说里头,注定没有男二啊。”
“其实是有的,你还记不记得,你大一开学那会桃花运好到爆。”严墨起身出去阳台收衣服,我亦步亦趋跟着她。
“但是,他们身上都有些地方,我实在受不了。”我一脸无辜。
“那吴同呢,他完美么?”
严墨回过头问我:“你看他,平时对你态度也就那样,脾气吧可能也不好。看脸,算一般,个子高倒是高,你一米七,配他个一米八七也就是刚好啊。”
“成绩……成绩,这个,光是成绩高有什么用呢!”
她语重心长:“缺点人人都有,就看你能不能包容和接受了。”
我看她故作老成,打趣道:“那你能包容和接受我们团支书左拥右抱还和绿茶不清不楚的缺点吗?”
“别胡说,八字没一撇呢。”
“哟,脸红了。”
“别闹了,”严墨躲过我戳向她脸颊的手,笑道:“要不你去刺激刺激吴同算了,要不他还一直会觉得你跑不了,才对你不上心。”
“我哪敢刺激他啊,”我扯了扯嘴角:“万一他觉得终于摆脱我这个**烦了,一高兴找了个小女朋友,那我当场去世的心都有了。”
“那就不如……再给自己找条后路吧。”
“可如果现在放弃,我不甘心啊,”我想了想,说:“就像亲手养了一头猪十几年,最后被别人杀了吃肉那种不甘心一样。”
是的,可能我早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吴同了。
青春期荷尔蒙迸发的喜欢,就是打火石彼此碰撞摩擦的瞬间闪现的火星一样,如果落在草堆里,便会熊熊燃烧,如果落在水泥地,就会化作一缕青烟。
与这种喜欢相比,我对吴同的感情经过了十几年的沉淀,虽说不像亲情,可更像一种习惯。
习惯看着他嘴角上扬的时候心情愉快,习惯为他拿着水和衣物看着他训练,习惯有什么事情就找他耍赖皮,习惯在他触碰到的时候心跳加速,习惯他低沉柔和的声线通过听筒传过来,习惯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习惯抬头看着他没羞没躁说“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你”。
吴同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既没法进一步升级成他的命中注定,也不能让自己退而求其次跟他成为朋友。我性子向来执拗,不搞到他就像是计划中永远有一项显示未完成一样,看得我心底又苦涩又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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