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无把面罩扣在脸上,假装昏睡。可他忘了旁边女士的面罩没有戴好。
劫匪先注意到没有戴面罩的女人,随即用狼光手电照看一旁的椿无。他经验老道,很快发现异常。
——那人憋着气,不敢呼吸氧气罩的有毒空气,是醒的。
劫匪握住长管猎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椿无的眼窝,似乎就要在那漂亮青年的眼睛上开一枪。
冷冰冰的枪口抵着椿无的右眼眼皮,他只能选择投降。人得活命,他不能变成枪靶子。
劫匪看见他的猎物睁开眼,有些惊喜,他被那双漆黑的眼所吸引。与美丽的猎物较量,算是猎人的天性。枪口晃了下,重心下落,对准椿无的心脏。劫匪审问道:“为什么你没事?”
他说的标准国语,从声音判断,是三十岁左右的男性。
椿无说:“我……我感觉不对劲……是……直觉……”
劫匪思考了一下,试探性说了个名字——
“赤潮。”
“野火。”
椿无下意识对上暗号。这下,他和劫匪达成默契。
代号“野火”的家伙是医师的联络人。一开始椿无还以为“野火”是车上的乘客,想不到那人是世界之外的劫匪。
“野火先生,你是来救我的吗?”
“弟弟,你想多了,我是来干活的……帮他们打劫的,你懂吧。”称号为野火的男人伸出指头摇了摇,不仅否定椿无的希望,还有条有理地威胁起来,“第一,我不会救你,你要靠自己出去;第二,我不叫野火,那只是化名;第三,你要是敢把我的任何事情告诉别人——任何人——我就把你漂亮的小脑袋掏空,拿去花园来种蘑菇。”
“好的。”椿无缩着脖子。
当前没有别的代词,椿无只能叫他野火先生。
拿腐烂的尸体养腐生菌类,恶趣味十足。但椿无脑补这个高大的头盔覆面男弯腰在自家花园辛苦“种蘑菇”的样子,就不自觉想笑。也许是因为椿无知道野火是他的联络人,所以倍感亲切吧。
这时其他车厢里有人在喊“找到血清了”一类的话。和椿无与野火用的语言不同,那些人说的是方言。椿无在工作期间接触过这种话,那是海岸区域原住民通用的混杂语。
野火用方言回了他的同伴,说马上过去。他隐瞒了椿无的存在,反倒是用枪托轻轻打了下椿无的肩膀,给予暗示。
“你不想被打死,就乖乖待在上面。”
椿无点点头,缩回座位,假装睡着。他并不知道这群神秘人为什么劫持列车,来找什么东西,现在他只想活下去。他闭上眼,一边掐住自己的手防止自己发声,一边祈祷着这场灾难快快过去。
他还得找吸血鬼救他爸爸。
在黑暗中有人说:“老大,有些人还没死。”
“那就抓回去。”
那群劫匪的老大是个带有东部口音的男人,这说明那可能是亚裔或者混血。从声音判断,他年龄不大。
接着,另一批劫匪走过来,他们站在前面的车厢,有人高喊:“还没死的,站出来。”如果没有人回答,他们便开始对着昏睡的乘客扫射。
一节,又一节……
他们距离椿无所在的车厢越来越近。
当那群人走进车厢的时候,椿无实在受不了站了出来,他发抖、无法自控。黑暗与红光中,持械劫匪无异于地狱厉鬼,但椿无必须活下去。
为首的蒙面劫匪走过来,扳起椿无的下巴,试探性地观察。那个男人的左眼上带有红外辅助观测器,把阴暗车厢里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他狎昵地评价:“你看起来很漂亮。”
椿无不敢说话。他距离劫匪很近,在阴暗环境下也能发现对方的右眼上有道贯穿性伤疤,只可惜黑色头套遮住了劫匪的大部分脸,椿无看不清全貌。
就在椿无观察劫匪的时候,劫匪又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指不容拒绝地按在椿无的嘴唇上,用力地扯着嘴角。
椿无感觉恶心,却没有办法反抗。
最后始作俑者恶劣地笑,动作越发过分,几乎可以说是公然猥亵。
椿无只是望着他,控制自己不要反抗,大局为重。他会把自己变成对方希望中的样子,安分胆怯的小绵羊模样,动作忐忑,唇间发出破碎的声音。本来他的长相就十分清秀,介于男女之间,有种中性美,由于焦虑,神情憔悴,有种病柳般的美,使人徒生保护欲。
显然劫匪的确吃这套,比起良心发现那更像是怜香惜玉吧。他转头对手下说,把这小子带到货仓去,好好照顾,他要享用。
下面一片嘘声。
劫匪头子补充道:“这个算我的东西,不要乱碰,不要弄脏弄坏了。”
听得椿无有些着急,他试图找到人群中的野火,却一无所获。
野火消失了。
倒是劫匪手下把椿无押到货仓。椿无在那里看见另外几个没有使用呼吸罩而活下来的幸运儿。可惜,等待他们的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浮空火车处于停止状态,按理说,他们应该在距离陆地几百米的高空。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直到劫匪带着几个人质出来后,椿无才感觉到——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地表。
主车门打开的瞬间,椿无闻到风中一股腥咸的味道。那是海水。他是被劫匪押着走出去的。走出昏暗的车厢,外面的光明世界并非天堂。他看见前面高耸如崖的铁墙和另一边荒芜的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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