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游戏
【四】
当你觉得你的人生已经跌落谷底，老天总会让情况更下一层楼。比如说谢筱鑫安顿完顾念，接到余潇带来的口信和附赠同情脸的时候。
“老大啊，我……我今天已经够悲惨的了，”谢筱鑫进来后贴着门，对着唐璟双手合十，惨淡道，“要不这次……就免了吧……”
唐璟放下手机看了他一眼，居然挺和蔼地笑了笑，拍拍旁边的空处，“过来坐。”
谢筱鑫愣了愣，谨慎地挪步过来，见唐璟表情仍旧温和，松了口气，眼里冒出感激之光，当然不敢往床上坐，抽了椅子坐到唐璟手边。
“老大……啊！”
谢筱鑫话没说完，唐璟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抬手往他脑袋后面狠抽了一记。谢筱鑫捂着脑袋痛叫，警察干了这么多年，唐璟的手劲自然是不用说的，谢筱鑫这声惨叫不光是没有防备，也有三分是真的痛。
“多大的人了，知不知道要用T，知不知道？啊？”唐璟的脸瞬间切换至冷若冰霜态。
“可TT的避孕成功率是98%啊，况且我们上次……”
“少给我来学小念这套！”
唐璟一怒，还想再抽他，谢筱鑫赶紧抬手求饶，“我错了，老大，你注意身体注意身体！”
谢筱鑫反驳那句，还真是刚才他和顾念反思孩子打哪来的时候顾念说的，见情势不好，谢筱鑫一边认错一边把凳子往后滑了好大一段。
“老大啊，我是真的……哎……”他胡乱地揉着自己后脑勺，紧皱起眉头，看向窗外。
唐璟见他这幅样子，摁住眉心，好久才轻叹了口气，“……所以你什么想法？”
谢筱鑫弓着背，手肘撑在自己膝盖上，托着半边脸，呆了许久，摇摇头，然后转过头看向唐璟，“……结婚？”
“你特么……”唐璟咬牙切齿。
“……可我是真的想跟小念在一块，过好多天好多天啊……”谢筱鑫苦闷一笑，有几分无奈道，“小念他吧，你也知道，全长这了，”他点点自己的脑袋，“这里一点没长，”他又点点自己左胸。
“有时候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自己都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我。”谢筱鑫看着窗子，嘴角噙着点笑，眼睛却黯黯的。
唐璟想说话，没找出词，只是轻轻啧了一声。
“这也没关系，我每天推他这么一小把，想着他也就能慢慢明白过来，可是现在……”谢筱鑫手心摁住眼睛，疲惫和焦躁兼而有之地揉了揉，“我要是再……就跟趁人之危似的……”他把手搭回膝盖，盯着自己的手背，喃喃道，“而且……我够格当爸了吗？”
唐璟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刚见着我闺女了吗？”
谢筱鑫不明所以，茫然点头，“被围着呢，睡得挺香。”
“陈锦棠抱着的？”
谢筱鑫再点头。
唐璟淡笑，“一年前，我跟他谁都没有抱过孩子。”
谢筱鑫怔了一小会，试探道，“老大……你在鼓励我？”
唐璟冷哼。谢筱鑫摸着脖子笑。
“对小念来说，或许也是件好事。”末了，唐璟补了一句。
谢筱鑫一副被感动到不知所以的表情望着唐璟。
“滚吧，我近期还是不太想看见你。”
调查队停留在C市的这三天，有兢兢业业工作的，比如何谨初明思茵余潇；有亮瞎眼秀恩爱的，比如陈锦棠和唐璟；有兢兢业业工作之余想恩爱而因境况尴尬不得的，比如谢筱鑫和顾念。
自从孩子的事被揭晓，谢筱鑫和顾念之间的气氛就有点不大对头。从前做惯的事，说惯的话，这时候都变了味。好在顾念的身体状况倒让两人也无暇细思这种尴尬。顾念在孕初期，前几天又没休息好，所以反应特别凶，每天都吐得手脚酸软。谢筱鑫看他脸色青白还强打精神梳理完善嫌疑人二号的侧写，终于没忍住，顶着唐璟冷漠凝视的压力去问唐璟当初吐了有多久，想要搞点法子。
唐璟听完冲他伸出三个手指。
“三周？”
唐璟摇头。
“天，三个月？”谢筱鑫惊了。
唐璟嗤笑一声，“三天。”
谢筱鑫觉得自己对力量一无所知。
唐璟身体素质好，又是自然分娩，其实第二天就跟个没事人似的了，陈锦棠偏不让他下地，每天提溜着个保温杯不重样地送汤。
这两人那点罗曼史，也在小公主出生那天晚上，何谨初喝得微醺时那么一说，在队里飞快地传了一遍。
当年唐璟还是刑侦队的一名普通警员，手上在办的是一件妇女儿童拐卖的案子，规模很大影响严重，后来查到的是香港那边的黑道。这个组织诱拐妇女儿童，并且威胁他们贩毒卖淫等等，两岸警方合作后，案子进展迅速。
案子牵涉的一个重要证人，就是陈荫权，因为犯案组织的头目，是陈荫权曾经的手下。陈荫权还未洗手时，别的生意都可以做，就是有一条规矩不能破，不动女人小孩。陈荫权虽然不想跟警方合作，但是更不齿这种下三滥的罪行，经过警方几番游说之后，终于同意作证。而唐璟，就成了开庭前后这段时间，陈荫权保镖队伍中的一员。陈荫权一点看不上警方这种证人保护工作，但流程就是流程，便也随它去了。
唐璟呆在陈宅的第一晚，快凌晨的时候，有人从围墙外头翻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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