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翌收回爪子，缩在笼子里，疑惑地打量顾骞。
脸还是一样的脸，但确确实实又有些难以觉察的地方不一样了。沈翌一时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但那种诡异的感觉萦绕着他，令他很不自在。
“看来，你似乎有些话想对我说。”
顾骞挑了挑眉。他放缓了语气：“……放心，我是军部的人，不会害你。”
沈翌小巧的猫耳悄悄抖了抖。
军部吗……
和他身处的现实诡异地相似。
他蓦然想起，当初自己在现实世界搜索顾骞的名字时，上面显示的是“政治敏感内容”。莫非，现实中的顾骞和军部有关？
“这处非法实验室马上就会被查办，我会尽快带你们脱离这里。”
顾骞伸出手指，隔着手套与笼内的袖珍版小猫咪碰了碰爪子：“贩卖和研究量子兽是违法的。一方面，强制剥离量子兽的操作流程过于血腥：另一方面，这种行为本身是反人道的。它会引起一系列严峻的社会问题。”
虽然面对着沈翌，可他的眼神并没落在沈翌身上。他的眼神放空，仿佛在透过沈翌看另一个人。
他在看谁呢？
沈翌有些迷茫。游戏世界里，他是唯一一个真实的个体，与其他NPC光鲜皮囊中包裹的层层数据比起来，自然会是最特别的一个。换句话说，他早已习惯被顾骞注视。
可现在，顾骞虽然眼里映着他，但思绪明显不在此处。
如果顾骞真的离开了游戏世界……他会来找自己么？他的眼里还会只装着自己么？
沈翌垂下眼帘。他不敢想下去。
他悄悄问系统：“你确定这只是个游戏背景？而不是真实事件改编？”
系统却闪烁其辞：『唔……这只是个题材。恐怖游戏当然是越真实越有代入感啦。』
顾骞把那可怖的疤痕又贴回脸上。那模子还挺逼真，恰好可以盖掉他那一身不知从何而来的、养尊处优般的贵气。
“过会儿有人来视察，记得听话一点，实在不行就装死。”
他一面告诫着，一面提着笼子，把沈翌塞进隔壁房间。房内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笼子，其中一些还是空的，笼门大开，空洞洞地摆在那里。
沈翌一时间不想搭理他，索性臣服于猫的天性，高冷地舔起了爪子。
房门被关上。黑暗里，亮起一双绿幽幽的猫瞳。
沈翌竖耳听着。隔着一层门，他听到纷乱嘈杂的脚步声、机械转动声，以及研究所工作人员们的窃窃私语：
“实验做的怎么样？”
“你也知道，能轮到我手里的货都不太好，”沈翌听到顾骞苦笑一声，“没什么成绩。”
“听小陈说，你今天从他手里领走了一只稀有品种？”
“一只杂毛猫而已，不算什么的。”
“哦？我倒想看看。”
“那毕竟是个新货。我刚做完实验，那小东西死气沉沉的，让您看见……终究还是不太好。”
顾骞的讪笑隔着薄薄一层门板，清晰可闻。
“不想让我看？”那人似乎不怎么好糊弄。
“哪能呀，”顾骞说着，打开了房门，“我这就去找。”
沈翌立马歪倒在地，一本正经地装死。
他的身形本就较其他量子兽小的多，又蜷缩作一团，仿佛一个小小的毛线球。沈翌闭着眼睛，却仍能感受到来人有如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么弱？它有保留原本的能力吗？”
“没有。”
“哦？”
“……至少目前还没有检测到。”顾骞解释道，“它那么弱小，也不像是会保留异能的样子。”
不过几句话工夫，这人便对沈翌失去了兴趣，转而留意起别的量子兽品种：
“垂耳兔？”
觉察到声音渐渐地远了，沈翌悄悄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下，正对面的位置，他看见一只灰色小兔。它正紧张地发着抖，畏惧地望向笼外那张放大的丑陋人脸，口中挤出惊惧的哀鸣。
那鸣声像极了人类的惨叫，倒不像是动物所能发出来的了。来人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幕，唇齿间溢出赞叹的“啧”声，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逗了逗。
“它一条腿折了，不能动。”顾骞也望着它。
“……那算了，”
来人一连看了数十只量子兽，都被顾骞以各式各样的理由挡了回去，不由得眯起眼睛，含笑瞥了眼他，“你倒是不争不抢，收来的尽是次等货色。”
那笑里显然含着怒意。但顾骞只当没有看到，回他以一个更为灿烂的笑容：“我初来乍到，好‘货’都被前辈们内定了，哪里抢得到啊。”
“这倒是。”
对方高调地一颔首，竟有几分自得。
顾骞走至门边，眼含威胁地转头瞥了一眼偷看的沈翌，然后冲那人使了个眼色：“这边吵，我们出去再聊。”
“吵？”那人一怔，又很快笑了起来，“行啊。”
危险源走了，狭小的室内顿时响起数道叹气声。那声音融在小兔刺耳的喊叫里，将气氛压至低谷。
沈翌轻轻地喵了一声，隔着笼子，与那瑟瑟发抖的小灰兔遥遥对视。
他心里含着点儿酸涩，径直对话系统：“量子兽，也能被剥离出来，成为独立的个体吗？”
『……』系统没有回应。但沈翌却听到了她附在耳边低低的叹气声。
沈翌继续问，他好像突然灵光一闪，抓住了点儿什么：
“那个人听不到量子兽的叫声，是因为他只是个普通人。但顾骞听得到……所以说，他是哨兵，还是向导？”
“如果他是哨兵或者向导，那么为什么，他在前两个世界中没有表露出来？”
最后一个问题，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个世界……还能算是所谓的“虚拟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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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连轴转好累！！！我错了！！国庆五天假一定爆更（才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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