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骞坐在餐桌上，无聊地摆弄手机。
用惯了光脑的他不太适应这玩意，只会发表情包，带着点儿小心机地，把前任顾骞与沈翌的聊天记录挤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去。
可饮料顶部的浮冰都快化完了，还是不见沈翌。
顾骞有点儿坐不住了：〖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
〖他不会嫌弃我，不告而别了吧？〗
他做穿越者前的记忆早被系统洗去了，但不知为何，他一直坚信，从前的自己绝对属于大受欢迎的那一类。沈翌的一去不返，显然使他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沈翌有没有嫌弃不知道，但他的系统明显是嫌弃的：
〖没有，你棒极了，我要是沈翌，这会儿绝对已经开始想被你关在小黑屋禁闭室这样那样，一辈子不分开了呢。〗
顾骞大惊：〖你你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开车呢？！〗
虽然他也很欣赏这一点就是了。
顾骞放下手机，摘下玻璃杯上精致的柠檬片在手里把玩。
等了好一会儿，沈翌才匆匆回来。
顾骞把玻璃杯往对方身前一推：“你点的。”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沈翌。只见沈翌接过玻璃杯，用吸管搅了搅，抿了一小口，却不急着喝，而是很奇怪地瞪了他一眼。
无辜被瞪的顾骞有点儿委屈：〖他为什么瞪我？〗
系统道：〖可能是怨你没趁机做点儿什么吧。〗
〖他去解个手的工夫，我能做什么？〗顾骞疑惑道。
〖不过，经你这一提醒，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明白什么？〗
顾骞站起身，微微前倾，径直凑到沈翌面前。
沈翌愣了一下，也没动，只是瞳孔微微放大，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玻璃珠般晶莹漂亮的眼睛里映出一个小小的人影。
顾骞喉结不自在地滚了滚，视线下移，定格在沈翌唇上。
他一早便注意到了，这位攻略目标的唇形很是好看。
沈翌的唇合得并不是特别紧实，微微张着，露出一点儿诱人犯罪的弧度。顾骞不过看了两眼，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顾骞一时有点儿把持不住。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眼前少年细嫩的唇瓣。
系统尖叫道：〖啊啊啊你要干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嗷！！〗
被她的叫声惊醒，顾骞伸至半空的手一顿。
理智回笼的他当即改了方向，转而端起沈翌面前的玻璃杯，把它放到桌上距离沈翌最远的一个位置。
沈翌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顾骞回了对方一个正直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你刚刚去卫生间那么久，肠胃一定不太好吧。”
“这饮料加了不少冰，不适合你喝，我再给你点一杯温的。”
说完，他神态自若地咬住吸管，吸了一大口。然后叫住身旁经过的服务员，又点了一杯一模一样但不加冰的。
被迫肠胃不好的沈翌：“……那真是谢谢你了。”
顾骞有点小脸红：“不用谢。”
他心里还有点小激动：〖我们间接接吻了诶！〗
系统死鱼眼：『哇……是呀……恭喜你哦。』
她原先还奇怪，这次的新手关卡怎么这么简单，一开局两人就谈上了恋爱。
现在看来……呵呵，真难。
-
沈翌失魂落魄地坐在餐馆精致漂亮的落地窗前。
下雨了。
倾盆大雨，雨声伴着雷声，吵得人不得安宁。
沈翌这几年一直蜗居在首都星，而首都星又是出了名的“气候宜人”，即使下雨，都是些绵绵细雨。这场雨却给他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系统，他居然真的什么都不干。”
他失神地喃喃：“你说，他一个BL游戏里有着变态病娇人设的男主角，为什么独独对着我，就变成了一个不解风情的……直男？”
“他是不是在变相劝我，让我知男♂而退……啊不，是知难而退？”
系统鼓励道：『不是，绝对不是！』
『他可能只是想……和你认真地谈一场纯纯的恋爱？』
沈翌打了个寒战：“恋爱？不不不……我……我有点儿想退出游戏了。”
精神上的疲惫，令他的语气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系统大惊失色：『别吧！你不爱你的顾哥哥了吗？！』
“爱？”趁顾骞去付账的工夫，沈翌瘫在沙发椅上葛优躺，哂笑一声，“爱他的脸倒是还说得过去……更多的，应该是欲望吧。”
被囚禁在只有一个人的世界里、被独占的欲望。
游戏世界再逼真，也有显而易见的虚假之处。
他在这边毫无顾忌地与系统对话，声音哪怕再小也是有的。然而，四处走过的NPC却像是耳聋了一般，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
他们的建模也不像顾骞那么真，仔细一看，动作都是僵的。
“都是假的，怎么能是‘爱’呢？”
沈翌喃喃道，“我明明那么用心地去勾引他了啊……他为什么不把我关起来，然后……？”
系统有些无奈：『他不想伤害你，有错吗？』
“他不想伤害我，难道想‘爱’我吗？”沈翌嗤地一声，笑了，“他只是全息游戏里的虚拟男友呀。”
『虚拟游戏里的感情，就做不得真了吗？』
“你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不适合我。”沈翌弯着眼睛，用手机给顾骞转了一半餐费，“不过，你可以问问我，这么大的雨，这么好的机会……我接下来，又要怎么勾搭他呢？”
他话音刚落，立马从葛优瘫恢复成端正的坐姿。原来是顾骞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小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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