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不止日光好，镇里的每家每户也是喜笑颜开迎春来的模样，早早有小贩在路边开摊，只等有需要的行人来买。
许是这镇子立于玄天宗山下的缘故，在这的住民们都是一副宁静祥和的姿态，集市氛围也别样的好。
莫凌云背着篓子左看看右看看，景容步子虽缓，倒也一直跟莫凌云保持着不到两步的距离，这还没走到一半，莫凌云竹篓已经放了不少小玩意儿了。
“豆糕哎！刚出锅的豆糕！走过路过的都来看看！”不远处传来小贩的叫卖声，莫凌云闻声回头，只见不远处刚开的蒸笼被蒸出来的水汽笼罩着，那白雾之下是一个个划分整齐的小豆糕。
“师尊，你喜欢吃豆糕吗？”莫凌云咽了咽口水。
“喜欢。”景容只笑，他极少吃这些东西，但巧的是，每次莫凌云给他的什么，他都挺喜欢的，尤其是煮得软糯的豆类，或是用这些食材做出来的小糕点。
“那我们去买点。”莫凌云隔着衣袖握住了景容手腕，他们打晨初下山来的，现在太阳都冒出头不少了，集市上的人群也在逐渐变多，不拉好景容他还真怕，待会儿自己玩开心了，一回头景容没了。
景容垂眸看了眼那覆在自己袖子上的手，倒是任了莫凌云的行径。
他极少与人有交流，多数人也因着他的名号对他敬重，更别提什么肢体相触。倒是莫凌云，从不在意这些，想做什么就大大方方地去做。
这许是好事。
师尊总说他过分淡泊纯澈了些，每每要劝，又叹口气，只道：罢了罢了，这命数，强求不得。
那现下，遇着了凌云，自己在试着与他人平和相处，应当也算是件好事吧？
景容正想着，就被莫凌云的一声呼唤拉回了神绪，“师尊，你尝尝？这豆糕热乎着呢。”
景容抬眼就见莫凌云满是期待的模样，他手里还捧着用油纸垫着的豆糕，一个个算不上多精致，但还冒着热气，即使是轻嗅也能闻到豆糕的独属香气。
景容挑了个小些的豆糕咬了一口，这滋味竟比他想象中更好，“味道很不错。”
“嗯嗯！我光看着我都要流口水了！”莫凌云点点头，满是认同之色。
莫凌云有种魔力，总能把跟他呆在一起的人带得心情愉悦起来，景容静静望着莫凌云的眼，只觉那眼里似有光，从初遇至今，未曾褪去半分，“那你也快吃……”
话音未落，景容被莫凌云的动作弄得整个人都有点发蒙了起来，分明置身于喧嚣人群里，景容却像是被放空一般听不清那嘈杂，只看得见眼前人束起的马尾。
莫凌云低了头，一口咬在景容手里的豆糕上，丝毫不介意刚刚这豆糕被景容咬过一口般。
这一口吃掉豆糕也就算了，偏莫凌云在要起身时又低下头去，舔了舔景容刚刚捻着豆糕的指尖，上边留了点豆渣，他秉持着不浪费原则，就顺口给舔了。
但莫凌云可能忘了，这不是他的手，是他家师尊景容的。
景容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动，指尖仍残留着莫凌云唇齿间的温热，这过分亲密的举止把他整个人都弄得有点蒙了起来，直到莫凌云又拿了自己手里的豆糕往自己嘴里喂，还说着：“是芸豆馅的！我可喜欢白芸豆了！”
“喜……喜欢就好。”景容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收袖佯作无事般移开视线望向他处，清晨里的集市，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集市里的每一个人，互相打着招呼，笑容是那样质朴良善，无需问便知他们大多邻里关系极好。
莫凌云刚刚买的豆糕不多，现在见景容喜欢，干脆又折返打算多买些回去，还能分两位师叔些。
那摊贩看着他身上的玄天宗弟子服饰，又含着笑给他添了两个豆糕，莫凌云要多给钱，那摊贩便推拒，说着：“玄天宗的仙长们喜欢我这豆糕，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好让仙长破费。”
合着刚刚也是多给了？莫凌云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你们小本生意，我付钱是应当的，还是收下这点钱吧。”
“仙长您可不要跟我客气，如果没有玄天宗在这震慑四方，我们又哪能有安稳做生意的日子可过呢。”那小贩忙摆手，“若是仙长您非要给我钱，那才是折煞我了。”
“那好吧……”莫凌云略为难地皱了皱眉，自顾自用油纸把豆糕包好塞竹篓里，和买豆糕的摊主挥挥手，“我以后会多来买的。”
“好嘞。”见莫凌云不再往自己这塞钱了，那摊主也是喜气洋洋地挥手送别。
找种子的一路上，莫凌云每买东西的必被摊主多送，整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乱买了，只能小声问着景容：“师尊，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咱宗门的人啊？”
“凌云还记得你我初见时的妖狼么？”景容温和应着。
“当然记得，都不记得它们打哪儿窜出来的，我差点以为那天晚上我就要死无全尸了。”这事莫凌云印象深刻得很，他也未曾忘却半分，这下景容提起来，他觉得他简直能复述一下自己当时的心情。
“这妖狼，也算是妖族分支之一了，不过是灵智初开未曾化形的初等妖物，便能把身手敏锐的你逼到那般地步。”景容继续道。
莫凌云摸摸鼻子，小声争辩：“那是它们数量太多了，要是一打一，还不知道谁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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