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玄天宗内门弟子的大比，魁首几乎没什么悬念，哪怕宁清他主修的是软剑，也轻松在众弟子中胜出，坐在观看席的云景开心得不住挥手，评审席位的景容也露了些笑意，至于台下的莫凌云，他正在努力撑着笑脸给在他这下注的弟子分钱。
就算是一比二的赔率，也差点把他钱袋掏空了，前些次压错人的弟子大多在这次压宁清中赚回了本。
一旁帮忙的年磬咧着个嘴，差点把钱给多，被莫凌云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才正常过来好好核算。
最后算下来，算下来……
莫凌云捻着从年磬那摸回来的，昨天塞给他的俩铜板颤抖在北风中。
亏他还以为趁机大赚一笔，结果同门这群黑心的，明知道结果还忽悠着他加注！
待比武事宜停歇了，玄天宗一季一度的弟子季考也快开始了，这季考不止涉及灵力武艺，对修真界的认知及个人修养，也是必考项目。
“一季一度，也就是三个月考一次。”莫凌云扒拉着手里的书，这些个关于灵药灵宝的记录，看一眼就整得他头晕眼花的，偏偏还是季考的必考项目。
“对。”被莫凌云抓过来给他补习知识的年磬本来是不乐意的，但看到被一本本古籍难得绿了脸的莫凌云，他又莫名舒坦了起来，事无巨细地给莫凌云讲着玄天宗一般季考的内容，还‘好心’地给莫凌云指了藏书阁的路，好让他补充补充知识。
“这……考砸了会怎么样？”看到第一本书第三页的莫凌云果断合拢书籍放回原位，挪到了年磬给他带的两本书的三尺开外。
年磬看了眼莫凌云，悠悠叹道：“这每一季的季考成绩，可都是要公示的啊，张贴在主殿和宗门大门口以供人学习和参阅。”
“那不是全宗门的人都知道我成绩了？！”莫凌云奋起。
“是啊，我听说，这一届弟子，可是有不少人翘首以盼这次季考的，好让他们见识见识身为大师兄的你的能力。”年磬继续添油加火。
“我……”莫凌云哽咽，行呗，他每天练剑式累个半死，现在还得抽空往藏书阁跑。
玄天宗的藏书阁是一座塔，耸入云霄的高塔，抬眼望去似瞧不到塔顶；而这藏书阁早已存在千百载，许是比守阁人年纪还要大些。
莫凌云出示了身份牌子，才被那看起来老眼昏花的守阁人放了进去，于塔外看到的藏书阁是一番景象，入内又是另一番情景了，除去一架架的书籍外，这之中竟然还有着参天大树笔直生长，个中设的座椅，也大多巧妙地融于景中。
莫凌云一步步地往上走，也就愈发被藏书阁内的景象吸引了起来。
越过一侧的沉重书架，莫凌云便见了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眼见他青衫如旧，敛了笑意的眉眼温润如初，微抿的唇瓣色泽偏浅，随着那双眼的视线，就能知道他这心神都落在了书卷之上。
莫凌云曾听一人说过，美人就像一块上好的玉，美好大抵是相似的，后边那人说的话莫凌云记不清了，因着那人被他一掌挥开了，如今沉静时见了宁清，他又想起了那时曾听过的话，美人当如是。
“师叔。”莫凌云唤，宁清亦随之回眸，那笑意涌进眼里，更添几分随和，饶是那书卷记注内容冗长，握在宁清手里，便也只剩了雅致。
“凌云师侄。”宁清回应的调子亦极轻，他松了手中书卷，一步步走近莫凌云，轻声问着：“是要找什么书吗？不妨说出来，师叔也帮你找找。”
“呃，就是那个……”莫凌云一一数着年磬给他说的书，他的记忆力向来不错，记下这些书的名字，还是没问题的。
等宁清替他把书找齐了，莫凌云这才松了口气，他挤出个大大的笑脸小声谢着宁清，宁清只道：“小事。”
只可惜这份感动没能维持太久，等出了书阁，莫凌云还是没能憋住自己的敬佩之情，那么多书，那么多层，宁清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无差错地给他找齐书，于是他就在路边偶遇的时候问了，宁清顶着那春风拂面般的笑容，回应着：“这些都是季考的书单，找的人多了，自然也就记下了。”
“嗯？师叔还负责帮人找书的吗？”天真的莫凌云继续发问，于是他收到了最终答案：“不，我是列这书单的主考官。”
莫凌云：……？把我的感动还回来！
莫凌云近来背书的勤奋劲儿大家有目共睹，饶是年磬也忍不住问：“你跟宁师叔关系那么好，他是这六艺中书的主考官，你求求他不就过了吗？”
“不，你不懂。”埋头苦读的莫凌云把脑袋从书海里拔了出来，郑重道：“季考这种东西，当然是自己考出来的成绩最好。”
年磬听着他这话，神色略复杂，“之前倒是我误会你了。”
“当然……你误会个啥？”又开始埋头苦读的莫凌云迟钝问着，一旁的年磬摇头应着：“没啥。”
景容平日里总在闭关修行，少有亲自教导莫凌云的时候，这次季考他倒是一直陪着莫凌云了，只怕他适应不了玄天宗的规章，好在莫凌云表现极佳，景容也就放心了些。
宁清作为主考官，跟景容站在一起看着弟子们埋头答卷，眼见景容一直看着莫凌云，也不由得开口替他说些好话：“凌云师侄近来可是努力得很，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如意，他也是为自己，为师兄你，做了一份满意答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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