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君怜压着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半月,柳长安觉得自己全身筋骨都收缩变软了,一套练拳可能都不能完整地打下来。
屋外天色还是暗沉沉的,只听的到几声鸟鸣。
柳长安随意披了件外衫,套上长靴,静悄悄地掩了门。往君怜屋子的门口瞧了好一会,没有响动也没有烛光,柳长安才放下心朝外走,要趁靖萱还未起身之际,去疏松一下筋骨。
端王府的练武场只与东厢隔了一个后花园的距离,不消半刻钟便可到达。
许久未摸枪剑,柳长安站在兰锜前,拼命按压下心中想要就此拔出红缨枪挥舞一番的念头,转而跳上练武场正中央的练武台。
胸前的伤口还未愈合完全,若是操练幅度过大而令伤口撕裂,不就白白浪费了这些日子以来靖萱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扎稳马步,握紧拳头,柳长安开始对着练武桩操练一套最基础的拳法。拳劲不重,主在技巧与招式,亦可拉伸全身脉络,借此舒展筋骨。
“长安?”
柳长安打的专注,并没有注意到旁的人上了台。
“王爷,天还未亮,您怎么就起了?”收拳直身回头,柳长安看见穿着一身劲装,正在调整手腕上护臂的皇甫端。
“你躺了多久,本王就被那些个老不死们缠了多久。久不习武,过来练练拳脚,顺便拿这些木头桩子出出气。”
“老…不死……们?”这样子的话都从一朝王爷口中出来了,看来真是气得不轻。
皇甫端没有回答,绕过柳长安站定在练武桩前,出拳毫无章法地猛打了一顿。
只听到咔的一声脆裂,一根细桩杈被打折了。
“呼——”
皇甫端长呼一口气,一边解开手上缠着的纱布,一边扯住柳长安的袖子,拉着她席木台而坐。
“王爷,这天寒露重木台泛凉,不宜久坐。”
“哦对,本王差点忘了长安有伤在身,你要是又受了凉,曦儿不得为了怜儿姑娘罚我跪搓衣板,不划算不划算,快,赶紧起来。”
……柳长安一时不知答何,明明她说的是怕王爷得风寒,怎么转到了自己身上。
“这段时间未迈出王府一步,还望王爷替长安讲述一番朝堂上的大事。”不纠结风寒不风寒的问题了,柳长安还是对这王朝的风云变幻抱着一些好奇,皇帝惨遭杀害,炀朝不可能就此一直无主。
“有本王在,能出什么大事。” 不说便罢,一说,皇甫端的气又上来了,“就那帮老不死们,非让本王去做那劳什子皇帝,真是气死我了!”
九五之尊,掌杀生予夺大权,一道圣旨,无人敢悖逆。
“做皇帝,不好吗?”
在柳长安的认知里,做皇帝当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才对,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金樽银器琼浆玉液,享尽世间奢华之物。
“哼,奢靡**不理朝政的皇帝会遭朝臣万民唾骂,早朝晏罢勤政为民的皇帝才得臣民歌颂拥戴。长安,这皇帝啊,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世间之物,皆有两面,无论做什么,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只是这代价,或轻或重。
就好比她自己。
为了活下来,为了不被人欺负,到如今贵为炀朝最年轻的将军,可谁人知晓,她付出了此生她作为完整女子的代价。
但她不悔。
因为,她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令她觉得此生不负的人。
肩头落了两下轻拍,柳长安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起的皇甫端。
“长安,保重。”
保重?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搭配端王爷一副你好自为之的模样,柳长安不太明白皇甫端话语的含义。
“本王先走一步。”
看着皇甫端跳下台子往自己正对着的口子出去,柳长安就更疑惑了,那方向是她长住的东厢而非王爷的书房或者寝房。
“难不成王爷被那些老臣给逼糊涂了?可刚刚王爷说话还有理有据的。”
拍拍屁股处的灰尘,柳长安还是选择安分地走台阶,跃起的力度过大也会影响伤口愈合。
在转身的一刹那,视力极佳的柳长安怔在了原地。
她瞬间明白了刚刚王爷的话。
君怜站在练武场的另一个出入口,提着食盒,房梁的阴影遮挡住君怜的整张脸,看不清神色。
提着心吊着胆,柳长安跨着极小的步子走到君怜面前,低垂下脑袋,怯生生地道,“靖萱……”
“回房,用早膳。”
听不出里头有无怒意,只是平淡无波的一句话,可柳长安就是觉得,君怜在生气。
跟在君怜身后,柳长安几度伸手想拎过君怜手里的食盒,却在即将碰到君怜的手背后缩回,她……不敢。
纠结了一路,等到君怜将食盒放在桌上,丢下一句“趁热吃”后便离开了。
瘫坐在凳子上,柳长安被深深的懊悔埋没。
靖萱她,是真的生气了。
这段时日以来,靖萱都会陪自己一道用膳,然后替自己上伤药换绷带,几乎所有事亲力亲为。
可现在,靖萱丢下吃食走了,伤药未替她更换,连自己的早膳也不要了……
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脚和手呢…
长长地叹了口气,柳长安打开食盒,里头装着两碗乌鸡汤,两碗白粥,两碟小菜与四块豆沙糕。
看着靖萱精心准备的东西,柳长安却是第一次提不起一点胃口。
纠结了许久,柳长安重新盖上盖子,提起食盒朝门口走,与再次推开房门的君怜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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