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圆滑势利，并不是什么坏事。
作为吏部尚书，没有见风使舵的本事，可干不长。
虽然焦芳对朱厚昭破例提拔王守仁做三品主官的行为很是震惊，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并且跟王守仁攀起了关系。
王守仁对焦芳并不感冒，他今天面圣，可不是为了跟焦芳应酬的。
朱厚昭把王守仁的授职手续交给焦芳处理，然后重申了皇家税务局的特性：
“皇家税务局会是一个独立的部门，所收税银将全部由皇家分配，与户部区分开……”
这是朱厚昭参考了后世的“分税制”而制定的方略，目的是最大限度避免地方官府对税银打主意，同时维持皇家的掌控力。
对于焦芳和王守仁来说，这个条款都有点难以理解，但他们目前对皇家税务局的收税能力都没有概念，倒是没有提出异议。
商税可不好收，如果岁入只有一百几十万两银子，放到皇家内库跟放到国库又有什么区别呢？
随后，朱厚昭又让焦芳负责安排皇家税务局的办公场所，便让两人退下了。
至于物价局和皇家商行的前期筹备工作，朱厚昭让刘瑾去负责处理。
物价局是个清水衙门，朱厚昭准备在东厂安排一些太监负责处理就好。
至于皇家商行（央企）和票号（央行），这可是真正的肥差，朱厚昭准备自己先把职务兼任了，等到完善监督制度，再安排可信的人手帮忙打理。
这些都是长远之事，短时间内是看不出成果了。
眼看天色已经逐渐来到中午，朱厚昭准备移驾去趟坤宁宫，陪沈皇后吃顿午饭。
今天可月圆人团圆的中秋节呢。
……
坤宁宫。
皇后沈凝玉正在面见夏贵妃。
“夏氏拜见皇后娘娘，向娘娘问安。”夏贵妃很是恭敬地向沈皇后行礼。
作为后宫之主，沈皇后已经知道朱厚昭为了夏贵妃怒而软禁太后之事，因此她丝毫不敢小看夏雨晴。
“夏姐姐多礼了，你我是同时进宫的，我们还是姐妹相称吧。”沈皇后热情地招呼道。
虽然沈凝玉的城府比不上夏贵妃，但她的真挚、大度，却是让人难以抗拒。
夏雨晴心里有些惭愧，之前朱厚昭违背太后懿旨，硬立沈凝玉为皇后时，要说她心里没有一点挫败，那是骗人的。
可眼下看到沈凝玉大大方方，没有一点芥蒂的样子，夏雨晴知道自己输了，输在了度量之上。
沈凝玉确实比她更适合当后宫之主。
“规矩不可废，娘娘怎么叫夏氏是娘娘的自由，但夏氏不敢僭越。”夏氏凝视着沈凝玉，认真说道。
沈凝玉听到这话，不由一怔，好像是这样的。
不管她们感情再好，这后宫的规矩可不能乱啊！
沈凝玉想了想，决定还是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姐姐今天过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夏雨晴朝身后一位提着精美食盒的宫女招了招手，说道，“今天是中秋节，我亲手做了一些家乡的应节糕点，特意送来给姐姐尝尝。”
“哦，是吗？那可要尝尝姐姐的手艺才行。”沈凝玉没有多想，神色欣喜地说道。
夏雨晴看到这一幕，更觉得惭愧，皇后心思比她单纯太多，压根不觉得她有坏心。
夏雨晴点了点头，那个提着食盒的宫女走上前来，把食盒打开，端出了几个精美的小碟。
碟子上装着几种不同的糕点，有桂花糕、马蹄糕、芋头糕，很是精美，宛如艺术品。
沈皇后不由惊叹，“哇，姐姐的手艺太好了，这些糕点真漂亮啊！”
夏氏微微一笑，“娘娘喜欢的话，可以尝尝……嗯，先让下面的人试试……”
话音未落，沈皇后已经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声音含糊地说着话，“好好吃……”
夏雨晴神色错愕，沈皇后似乎对她毫不设防啊……
这时，夏雨晴忽然反应过来。
沈皇后未必是真的毫无心机，只不过她是故意做出这种待人以诚的姿态。
有句俗话说，最大的套路就是真诚。
沈皇后做出这幅姿态，就算夏贵妃之前真的心有芥蒂，也没有再重提旧事的理由了。
夏雨晴不由暗叹，沈皇后确实比她棋高一着。
而夏雨晴不知道的是，沈凝玉其实只是在执行朱厚昭的命令。
朱厚昭说过，他不希望看到后宫勾心斗角，充满阴谋诡计。
沈凝玉牢牢记住这一点，所以才在夏雨晴面前显得十分傻白甜，让她根本没有理由生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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